“学霸”父母的“学渣”孩子
1983 年,许埈珥出生在加利福尼亚,不到两年后,一家人搬到首尔。他的父亲是韩国高丽大学统计学教授许明浩,母亲是首尔国立大学俄语言和文学的名誉教授。
但出生在这样一个妥妥的高知家庭里,许埈珥却没有成为典型中“别人家的孩子”。相反地,他的前24年,甚至可以被称为大众眼中的“学渣”。
小学的时候,许埈珥的数学考试成绩糟糕,因此坚信自己不擅长这门科目,并视之为 “把一个逻辑上必要的陈述叠加在另一个陈述上” 的无趣追求。
刚上初中的时候,身为统计学教授的他雄心勃勃,试图用奥林匹克数学的标准来推动儿子,没想到却起到反效果,许埈珥表现得非常抗拒。
根据许埈珥的回忆,当时父亲给他一本练习册,但他却对解题毫无兴趣,直接把后面的答案抄上去了事。父亲发现后立马撕掉答案,于是他直接跑到当地一家书店,找到那本练习册后接着抄。
这让小编想到最近的一个社会新闻,现在做亲子鉴定最多的竟然是高知家庭,有的甚至是母亲带着来做鉴定,怀疑是医院抱错孩子了。
其中原因是孩子成绩太差了,父亲博士、母亲硕士,孩子小学数学不及格。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奋斗了这么多年,孩子竟然没有一点遗传优秀基因。
“学霸”父母的“学渣”孩子,这是否和许埈珥的情况很像呢?
当“学渣”找对了方向
16岁上高一时,或许是受到文学教授母亲的影响,他曾一度决定要辍学写诗,并计划在上大学前的两年内。
之后,他又自觉诗歌创作往往要持续关注、探索自我——这让他感到痛苦压抑,以至于最后也放弃了。
准备上大学的时候,他又想成为一名科普作家,并因此大学选择了主修天文学和物理学。但这个决定又是“短暂”的。在大学期间,许埈珥经常逃课,因此又不得不重修课程,4年本科一直念到第6年。
直到本科的第6年,许埈珥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那一年恰逢日本数学家广中平祐来韩国客座授课,为了完成采访广中平祐的任务,许埈珥选修了广中的数学课程。没想到在广中的课上,许埈珥找到了学习数学的乐趣,并一发不可收拾。
广中的那门课难度很高,100来名学生的班级最后只剩下5个,而许埈珥就是其中之一。他还经常会在下课后找到广中聊天讨论,共进晚餐。找到了方向的许埈珥,比任何人都显得主动。
6年才读完本科的许埈珥,在广中的推荐下到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开始研究生学习,两年后又转到密歇根大学完成博士学位,后来他又到了普林斯顿大学成为数学教授,39岁这一年,他拿下了数学界的“诺贝尔”菲尔茨奖。
当“学渣”找对了方向,这一切真的是势不可当!
"快环境"下的"慢孩子"
许埈珥真的是一个很“慢”的人。
在采访中,许埈珥聊起普林斯顿大学附近有一片树林,他总爱安安静静地观察,寻觅着青蛙、红冠鸟、乌龟和狐狸的身影,不吝啬在每一只动物身上长久地驻足视线。
在2019年春天那几个月,他感到有一种冲动,想要重温年少时第一次读到的书———包括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和德语作家赫尔曼·黑塞的几本小说。事实上,他就是这么做的,尽管这样他就没有在工作。
许埈珥的朋友,另一位亚裔数学家王博潼是这样评价他:“如果你和他谈微积分,不到5分钟便会得出结论:这个人连资格考试都通不过。他(的思考)实在是太慢了。”
许埈珥的另一位同事Denham回忆起他们的某次合作,他与许、Ardila几位同事完成了某个猜想的证明,足足花费了50页纸。但Huh却说,最好不要急于求成,我们应该花更多时间,来寻找一种更清晰、更有吸引力的方法。
许埈珥喜欢在大段时间中进行完全式的沉浸的思考,他会花费3~4个小时慢慢“浸入”某件事情,或是一道数学题,或是给学生备课。
这种慢似乎和我们常理中认为的理科天才截然不同,是与一般认识中的”快思考“截然相反的”慢思考“。
这种“慢思考”,通常都需要冥想式的沉浸,需要在大的时间尺度中沉淀打磨。这与当下碎片化、加速化的快时代是截然相反的。
时代在高速发展,中国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赶超了很多传统资本主义国家百余年的发展。特别是在教育上,快速应试教育对于国家来说无疑是快速产出人才的最优解,但对于个人来说并不一定,特别是像许埈珥这样的“慢孩子”。
在快时代洪流下,人们往往只会关注年少成名的孩子,但古今中外其实一直都不缺大器晚成的“慢孩子”。汉高祖刘邦47岁才起义反秦,任正非在43岁这年才创办华为,山姆·沃尔顿在44岁时才创立了沃尔玛。而现在十天一小考,一月一大考,中考分流、高考定人生……
回到上面的问题“快环境”下的“慢孩子”,24岁才确定方向许埈珥的父母到底做对了什么呢?
他们选择了什么都不做,其实做到这一点就超过了很多父母。他们选择尊重孩子的意愿,给他以灵活的发展空间以及未来的所有可能。
在全球教育内卷最严重的韩国,首尔的课外补习班甚至比便利店还要多。在如此大环境下,许埈珥的父亲没有要按部就班地“鸡娃”,而是支持孩子选择。
天才不可复制,但是教育经验可以学习。过分功利化的环境不一定适应所有人,或许换个环境,对孩子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